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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初遇

chapter3 初遇

男人凭着敏锐的感觉在黑暗中前行,曾经他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直到这场浓雾开始蔓延之前,他还在这里生活着,尽管过了很多年,这里的记忆依然十分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他从侧门悄然出去,侧门后是一处小型花园,花园里曾经种满娇艳的蔷薇,园丁每天都会细心照料,现在只剩下干枯的枝干,枝干上流淌着未知的黑色物质。

方一瞥到那诡异的黑泥,男人瞬间心中警铃爆炸,凭借多年的经验,他敏锐地感知到黑泥的不同寻常。常年养成的思维习惯,让他对任何危险的感知度十分敏感,他方感知到危险,便扭过身子,躲过了蔷薇小径旁黑泥的突袭。

紧接着是暴雨般的袭击,男人反应不及,硬接下来几次攻击,不知为何,黑泥攻击到的位置,仿佛被腐蚀一般,火辣辣的疼,甚至体力似乎也在迅速衰弱。

所幸,那些黑泥并不能移动。

男人逃离到黑泥不能触及到的位置,体力完全削弱,他皱着眉头注视着黑泥,为接下来的可能遇到的事十分焦虑。休息片刻,男人拔腿就跑。

男人还没跑远,身后便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似乎为猎物的逃离感到愤怒。他没再回头确认,但内心也已了然。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恐惧,他也并非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与黑泥类似的物质,且不论现在的地方如何危险,虽然现在还不知黑泥使魔兽感到恐惧的原因,但以他的装备恐怕完全难以与之一试,他只能尽可能躲避这些诡异的黑泥。

这里曾经金碧辉煌,大理石地板铺就足迹可能踏上的每一片土地,墙壁绘有无数精美的图绘,每一段图绘之间点缀着精致的铜制烛盘,夜晚,蜡烛摇曳着旖旎微光,延伸至富丽堂皇的大厅,无数金镶的精雕大理石柱支撑着由遥远的威耶卡塔国运来的优质石矿制成的楼基层,石矿特殊的功效让整座宫殿冬暖夏凉,四季如春。宫殿随处都置有露天小花园,花园品种各异,皆由经验丰富的花匠精心照料。白天,这里是艺术家的圣地;晚上,这里是贵族的乐园。

装满猩红红酒的高脚杯微微相接,摇曳的裙摆像娇艳的花朵绽放在巨大的舞会上。女人和男人的笑容时时刻刻像风一样传遍每一个角落,从夜晚直到第二天凌晨才陆陆续续散去。这里是没有夜晚的天堂。

现如今,这里黯淡得就好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并将一桶灰黑色的颜料倾泻而出,整座宫殿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压抑之中。

因为刚才的遭遇,男人不再选择走捷径,选择宫殿内部的一条路。他穿过无数走廊,奇怪的是,走廊很安静,也很干净,没有任何像黑泥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仿佛花园里的发生的事都是错觉,此刻的安静才是这个宫殿应有的状态。

男人并没有因为此刻的安全感到放心,反而因为这反常的状态感到极致的焦虑。事出反其妖,他还没有那么愚笨。

后面会出现什么?男人思索着,手里紧紧握住双筒枪。

不禁意间,他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路的尽头是一扇只有十人高的巨型拱门,尽管这里很黑,依稀可见拱门的整体情况。金色的精致花纹铺陈于白色的底,彰显华贵优雅的气息,花纹的形状是克里克斯顿帝国的国花——奥德曼兰,象征着帝国至高无上的勇气与荣耀,男人也深刻记得这扇门,每每经过这里,都会抬头仰望那似乎望不到头的顶部和那繁复优雅的图案。

推开,便是欢笑的人群,摇曳的舞裙,美妙的音乐,可口的蛋糕……

大厅挤满了“人”。

在巨型的华丽琉璃吊灯下,一对又一对赤果果的“人”迈着整齐的舞步,在大厅的最中央展现舞姿,他们像是僵硬的尸体,动作扭曲而变形,完全没有任何舞蹈所应有的优雅与美感。舞会一旁,“音乐指挥家”挥动流淌的手臂,黑色的流状物质滴落在地上,又在瞬间在地上流到原来的身体,其下,一个个“演奏家”半坐在空中,双手在空气中演奏着并不存在的乐器,他们激烈地甩动身上的黑泥,黑泥溅落并融入彼此身上,仿佛他们就是一体的存在。舞会的另外几个方向,无数“观众”零零散散地站在一起,默默注视着舞会里起舞的人群。单手举至胸前的“侍者”穿行人群之中,偶有几位“贵族”伸手从“侍者”手上方空气拿起什么,转头望向同伴。几位在角落不知干什么,注视着大厅里的所有人。

每一个“人”都在其合适的位置,仿佛就在复制着过去的某一段时刻。

令人毛骨悚然。

男人呆在原地不动,不知是因为这诡异至极的画面,还是因为这熟悉的令人胃疼的场景。

里面的“人”似乎一直没注意他的出现,继续重复僵硬的动作。男人发现了这一点,但他完全不敢动,里面的黑泥太多了,方才小花园的黑泥就已经够呛了,更何况是整座大厅的人形黑泥。

但只有这条路了,大厅的对面有一扇敞开的大门,而大门后便是一条笔直笔直的路,径直通往这片浓雾的中心,他此刻的目的地。

究竟要怎么办?男人感到强烈的无力感,他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现在他只需要一个契机。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男人谨慎小心地扭曲上半个躯体,往后看去,却见一个黑泥死死地盯着他,只离他一臂之远,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但是在男人转过去的一瞬间,黑泥的身体变得愈发扭曲,竟是生出无数条触手向男人袭去。

为了躲避,男人不得不往大厅过去,果不其然,他一进来,大厅里的黑泥便停下了动作,用没有五官的脸齐齐对准男人。

前有虎后有狼,男人趁黑泥停顿的瞬间,飞快往门的方向跑去。

黑泥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撕开原本的优雅形态,露出嗜血嗜肉的真面目,向男人追去。

男人还没走出大门,迎面便是更大一群拥拥攘攘的大规模人形黑泥群,黑泥群几乎笼盖所有的视野,凡是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人形黑泥。

shit!男人忍不住骂一句脏话,举起双筒枪,向眼前的黑泥部队发射第一枪。

少女被一阵巨响震醒,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才稍微反应过来,伸了个大懒腰。单手支起脑袋,懒懒地注视前方。

不知为何,黑泥似乎消失了一大半,地上剩下的,像尸体一样高高隆起,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联想到方才将少女唤醒的巨响,少女猜想那些活着的诡异黑泥恐怕是在处理造成声音的主人。

黑泥是个十分执着的猎手,不得到自己想要的,决不罢休,它们已经叨扰了少女有记忆以来最多的时间。少女甚至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可怜人感到十分得悲悯,难得有人救她,恐怕也到不了这里吧。

少女难得拥有新的素材,她很快处理这段信息,编辑一段有一段稀奇古怪的情景对话。

突然,几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滑坡天空,少女从纷飞的思绪中,向声音的方向望去,一道血淋淋的肉体从浓雾中显现。那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头如火焰般的头发像是桀骜不驯的代名词,叛逆地出现在黑白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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